為了準備藥引子。
我親手養大了一個乖徒兒。
他卻起了不軌之心,夜夜靠想我入睡,說著孟浪至極的夢話。
後來,一向聽話的他竟親手挑斷了我的手筋,踩碎了我的指骨。
我苦笑,「不殺我,留着過年嗎?」
他雙眼猩紅,發瘋一樣狠狠咬上了我的唇…1萬榮十二年,臘月的冬雪連下了三天。
「師父!
我打了只野兔回來,這就讓人給你燉了暖暖身子!」
來者嗓音清冽明亮。
也如太陽底下的野鳥一般聒噪。
「江承昱…」我睜開眼,煩躁地抓了幾下頭髮,罵道,「你有病啊…沒看見我在睡覺嗎!
要燉雞找廚房,找我有用嗎?」
這小子提溜着兔子耳朵,不敢看我,「師父,是南山專吃冰果的兔子,不是雞。」
重點是這個嗎?
我擺擺手,「好好好,行行行。」
一抬眼,人還在那杵着。
江承昱提起兔子抱在懷裡,順着兔子毛,嘟囔道,「可難抓了,雪下得又大,不容易的…」我抬起眼皮,看見他黑色裘衣的毛領上還沾着未化的白雪,擺出這副死委屈樣,於是扯了一嘴。
「這裘衣可還暖和?」
江承昱的眼睛立馬亮起來,咧開紅唇,沖我笑得意氣風發。
「暖和,師父送的定是極好的。」
「那就好,去吧。
順便讓他們給你熬碗薑湯驅寒。」
他心滿意足地樂着走了。
一抹陽光從窗縫漏進來打在了他身上,高大挺拔的背影讓我恍惚間生出安全感。
似乎從幾年前,我就要仰頭跟他說話了。
想來還有幾月,便到弱冠之年了吧。
我一邊算着月數,一邊抽出了閃着寒光的短刀。
2我身在洛胥宗。
這門派不僅在江湖上名震四方,也常淪為百姓飯後談資。
洛胥宗被下過咒。
宗門為了在江湖立足,手段太過殘忍,救人無數的葯女就此立下詛咒。
凡是宗門血系,不論男女,都邁不過而立之年。
而數代血親的下場果然如上所說。
當然也會包括我—現任宗主的親妹妹。
破除詛咒唯一的辦法,便是等葯女之子長到二十以筋骨做藥引。
方能長生。
這藥引就是我親手領回來,養在身邊,喚我為師父的江承昱。
我哥把我叫到了主殿,平日里他是不喜歡見到我的。
「落寒,那小子快到時日了,你要是下不去手,我可以吩咐他人。」
我垂眸道。
…